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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雄糾糾,氣昂昂』、『犧牲奉獻,保國衛民』,如同軍人吊掛在迷彩服上的身份證一般,焊烙在歷史中和未來裡的每一個『他』,現在大概還有另一個『她』,即便是民主社會革新後的今日,存在著自願役和所謂的『不願役』,還是Mr.MA馬不停蹄在創建的『募兵制』烏托邦。

 

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在雙手接到『徵集令』的同時,有幾天的時間裡,腦袋裡都不停高速運轉,那種思考沸騰的幅度,大概連隔天是大學聯考的連夜狂飆都不及萬分之一,可見這張『斬首令』的威力,單單只是一張蓋滿官印的文卷,上頭寫著自己的名字、入伍日期、入伍時間…,就像是在宣告自己何時該到衙門晉見,何時可以看到狗頭鍘的銳利,連想要擊鼓喊冤,都不見得有這麼一張鼓可以用力敲。

 

接著每到國家開始徵集大量『外勞』的時候,網路上的BBSYahoo知識+ 就會湧入大批的『移民潮』,尤其是在體檢前期,大概整個BBS站就會轉生成為健康諮詢站,代替兵役體檢的最前哨站,心律不整、扁平足、乾癬、心臟病、憂鬱症…一堆人就會開始在神父面前懺悔,為什麼以前『要對自己這麼好』?此時神父千篇一律,悠悠地說:『神,會原諒你的,現在就重新開始吧!』然後在隔著木窗的一把鼻涕、一把眼淚的痛定思痛,神的子民們就會開始挑戰真正的人體極限,大概這段時期,教堂的生意會興隆到讓夜店被迫拉下鐵門。

 

天空慢慢微亮,一整個晚上的失眠,擔心體檢當天的『狀況太好』,尤其是到了兵役體檢的現場,鬱鬱寡歡的、心不在焉的、失魂落魄的、無所謂的、擔心受怕的,全都到了群聚一堂,從這一刻到體檢結束前那一刻,上帝應該會聽上幾百萬封相同的祈禱,這種全國Call In的節目,此時絕對比跨年倒數的時候還要佔線,全然癱瘓的系統,永遠只會聽到答錄機裡傳出:『您好,我現在不在家,有事的話請留言!』

 

然後就是接到兵單分發的時候了,這時候上帝的答錄機又得癱瘓一陣子,因為傳來的訊息不乏是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!?』『你去死…吧!』『我做錯了什麼嗎?』『嗚嗚嗚…!』,要是能接到一通是『Thanks God』的訊息,上帝大概也會認定這傢伙腦袋燒壞了,建議他再去體檢一次吧!這些咒罵的留言內容大概會一直上演到這些人退伍,或者該說是Mr.MA的烏托邦降臨,軍營可以像監獄一樣全部淨空,否則一進入軍營,上帝的電話不單單只是連夜狂響這麼簡單。

 

回想新訓中心的故事,每個焦黑的非洲土著,全都是背著紅帶子的班長,一張成熟的臉龐再搭配上一口大嗓門,讓他們橫行在所有『菜鳥』的面前,尤其是看著這些黃毛小雞們慌亂的到處亂竄,兩隻藤條般的雞爪平貼地面,兩眼剛出蛋殼的惺忪眼神,絕對讓這些鐵公雞做夢也會『咯咯~!』笑。

這些黃毛小雞被安置在巨大的雜草堆裡,最不安的第一夜裡,大概沒人會睡好,不安定的失眠持續到朝陽昇起後的公雞啼,奮力晃動一身黃毛,振起足以支撐身體的兩隻腳丫,瞇著還不能全然睜開的雙眼,又是一片混亂的草雜毛亂,還有一陣陣不經大腦的嘶吼,想也知道是那些頂著紅冠的鐵公雞。

 

這種上頭趾高氣昂,下屬唯唯諾諾的模式,不停在國軍的生活中惡性循環,結速了新訓中心的一身翻滾,『野戰』『射擊訓練』『三項體能』『刺槍』,一身黃毛不知殘落了多少,連平穩貼在地面的爪印也跟著開始隱隱作痛,更別說是在嘴喙上的斑剝,可想而知被『國軍的豐富伙食』涂毒的有多慘重;荷包倒沒有因為國軍的免費伙食而鼓漲,反而養肥了營站和小蜜蜂。

 

下了部隊恐怕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,部隊裡的鐵公雞可更不同,身上的羽翼可不單單只是一槓兩槓的單調色彩,一顆花、兩顆花,偶爾還滿天星,頭上的雞冠大概不容我們這些黃毛小雞直視,走在路上像是皇帝出巡一樣,頭得仰的半天高,腳上像騰著雲霧踩踏一樣,非得萬人空巷,萬葉歸根,最好還得舖上紅地毯,讓他們鑲金嵌銀的雞爪別沾染上半點塵土,否則又是一陣『公雞啼、小鳥叫』的空襲警報。

 

在部隊唯一的不同,是部隊的任務不再是單純,不再只是讓我們在黃土上振翅而已,每天更多來自於那些穿金戴銀的大公雞們的耳提面命,一身銅臭味的色彩讓我們敏感度十足,尤其是他們甘於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的制式化生活,連躋身在雞舍中都可以說的像是平躺在沙發椅一般,我只能說他們的樂觀程度已經足以去精神病院和病患換班了。

 

『莒光園地』的電視節目中,經常會提到所謂『期待我們成為小而強的現代國防勁旅』,大概從踏進軍人的大門哨第一步開始,我們就會認清什麼是真實,也會認清國家花了一大筆的經費、一大筆的薪資,到底是在買什麼樣的武器、養著什麼樣的精銳,我並不打算用一個角落的視野打翻一有鍋在火爐上的白粥,只是會這樣認定的人,恐怕還有已經取走退伍令,還有正在等待飛出雞舍的黃毛小雞吧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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